饮冰十年 难凉热血
——《盗墓笔记》读后感
君居北海我居南,鸿雁传书谢不能。
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
——题记
(一)
诗三百,一言以蔽之,思无邪。
在我这样的年纪,还没有涅槃重生的资格。于是我便去读他——吴邪。
在书中胖子这样评价他:“清新脱俗小郎君,出水芙蓉弱官人。”他是个普通人,只是在那年,在幽深的西湖小舍,金万堂带来的拓本,以及他的惊鸿一瞥铸了错。缘起,又轻落,本是过着安逸生活的二十岁出头的“奸商小青年”成为“腰缠万贯的小市民”的未来便被卷入了黄金帛书里的春秋战国。
一开始,吴邪始终是被保护的人,他是“铁三角”最废柴的领导人。从七星鲁王宫到蛇沼鬼城,从阴山古楼到云顶天宫,你一步一步褪去天真,戴上面具。直到沙海,你变得狠戾,成为独当一面的小三爷。可是,你却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,迫不得已。
有时候觉得,人的成长,是一个失去幸福的过称,而非相反。但你又会在无数个拐点重生。他一句告别消失眼前,你不顾一切追赶风雪;他守着巨门换你无邪,你守着誓言待他十年。你为他掉下悬崖,背上道道伤疤;你被人割破喉咙差点变成哑巴;你手臂上划的十七刀正是他名字的笔画;你为他苍了容颜,苦海挣扎。
十年期至,天真不再,只有吴邪。
你与他走过一生荒唐,最后句点是一门凄凉。穿过了迷雾和旷野,看不清岁月的离别,不想只见故人覆上雪。曾经的天真无邪,早已在时光里寂灭。无论怎样,都还会有一场千年雨歇吧?你等他一句:“带我回家。”
(二)
曲千奏,一朝为闻之,念起灵。
是冥冥中鬼影,指点着荒唐结局,所以你远走万里,埋藏一个谜底。我只想,去他去过的地方,看他看过的风景。张起灵,如果可以,我愿用我浮生的沉沦,换你此刻一眼的永恒。
不死之身是孤独的惩罚,一是你孑然一身,看世间繁华。遥想第一次遇见,回忆里龙脊背闪现;张起灵,这个强大如神佛的人,仿佛只要有他在,所有的困难都不足以阻拦。“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,如果有一天我消失,也不会有人发现。”他背负了太多,他遗忘了太多;不言不语的沉默,谁人能解读其中的心酸?
张起灵曾一度是我的信仰。不少人劝我,说我该回归现实,可他们不知道,正是这所谓的“不现实”支持着我走过两个冬夏,并且以后也会一直支撑着我走下去。
因为,天暗下来,你就是光。
张起灵是个淡漠的人,但又不尽然。邛笼石影的恐怖下他为护吴邪周全奄奄一息,最后一句话是“还好我没害死你”;在霍家大院里他对吴邪说“带我回家”;以及,在风雪长白的那句,“用我一生,换你十年天真无邪”。
于是,他转身,堕入了终极。闭目聆听,寻青铜门外呼啸的风音,是你在叹息吗?还是说那压抑只是鬼神嘲弄的低语?
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他就这样走了十年。
看不透一场十年的轮回,张家小哥你为何还未归?长白大雪随风纷飞,他为你熬过十年,只是天真已褪。这一场故事刻写的物是人非,只恨宿命痛彻心扉。我在书外哭得伤悲,提笔续写结局依偎。
十年期至,我已长大,你怎么还不回家?
(三)
戏千吟,一舞为倾之,葬语花。
三场三叹儿时曲,一曲别离又相遇。台上戏,台下的人可记起?台上花开又一季,台下风雨几时起?凭谁问,花解语,开哪里?
比起解雨臣,我更愿意叫他解语花。他是解家少爷,戏子的身份又让他染上宿命的味道。年幼时便独自撑起解家与人周旋,沉重的荣耀一肩扛起。“怕心思流落人情场,总说笑语化彷徨。”他不是个娇弱的男子,他是能独当一面的解当家。曾上高山倚绝壁,横断云中也恣意,风中荡,敢同奇峰比高低,他强得让人心疼。
“名花不解语,无情也动人。”
我曾听闻,戏里诗三行,戏外酒千觞,而你盛衰荣辱一肩扛,世态炎凉冷眼望;我曾听闻,台上水袖扬,台下客清场,而你舞罢花鼓卧霓裳,曲终泪落湿红妆;我曾听闻,花开满庭芳,花凋杯酒凉,而你朝夕不理风月场,宿夕不眠尘埃扬;我曾听闻,你一手人情冷暖世风霜,一手九门荣光不堪忘,而你最终别了年少轻狂,换这长袖善舞,名动天下梦一场;我曾听闻,你独坐庭前看罢枯木满墙,亦垂眸笑叹时光沧桑,而戏台上你一身戏装终泛黄,我在书外声嘶力竭,换不回你最初模样。
他仍然是宠辱不惊的解当家。
青衫拓落,丹青欲描难着墨;戏袍朱画海棠灼,粉花浅扇绘尽离合。世间悲欢已看过,背负所有,不可言说,来去寂寞红尘客。谁许你一句诺言,一世执手,独留你眉间的温柔?
敬花儿爷一杯酒,愿你来生过安稳。
(四)
棋百枚,一泣为终之,焚墨目。
“这墨镜,戴着比不戴要看得清楚。”黑瞎子说道。它是与张起灵齐名的人,自然,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哑巴张放心地背靠背的人。他和张起灵,一个笑面虎,一个冷面神,两个人都是永世独存,孑然一身。
“黑瞎子,姓齐,旗人。”对他的介绍仅限于此。他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,他不畏死亡的神态甚至像是对待生命的轻浮。与张起灵的缄默无言相比,他算是话多得不得了。但是他比谁都神秘,没有人能读懂这个“浅薄”的人。张起灵是忘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,可是他没有忘,他记得一清二楚,但是他谁也不说,包括解当家。
回想曾经跌跌撞撞,厚重心墙隔你我模样;黑暗中绽放的微光,来去匆忙;理想与现实,只能负隅抵抗。是你回眸忧殇,是你眼底荒凉,却把自己牵强。
你有个选择:走出沙漠,或是将人心看破;河水都干涸,于是你迎接烈火。
笑意张扬,衣袂纷飞;烟云顺着沙海蔓延,你两指尖火星漫灭。我可以抱抱你吗?墨镜后的笑容可是你真颜?只是你至死不渝,游戏人间。
这条路走得泥泞,只身孤影,任凭秋雨落伶仃。这个人去得伶仃,终矣不顾,只怕再闻花解语。这一生再无海棠,清泪两行,便得墨镜遮我心。
摘不下墨镜后的伪装,看不透眼里锋芒暗藏。他最爱一朵粉红海棠,说是照亮余生的一束微光。
(五)
风千束,一旦为散之,奠义潘。
“通天的大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啊,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,往前走,莫回头。”每当听到这首《红高粱》便忍不住再次翻开尘封的书页。书里的铜铃声、歌声、枪声交织一片,书外的人已泣不成声。
记潘子。
在鲁王宫时以为你只是过客,踩碎六角铜铃害了大家时弄得我很不舒服,但是当你为了护他们周全跳进尸蟞群时,当你在尸蟞群中示意大家杀死你时,你身上的浩然正气让人钦佩。最心疼莫过于看见吴邪在三爷死后无计可施向你借人手,你明明自己已分外不堪却还爽快答应。你曾是三爷的手下,他们都知道三爷手下有一条只有三爷才栓得住的“狗”,他们都叫你“疯潘”。面对众多敌人,你却只说:“三爷,退后点,别弄脏了衣服。”
三爷死后你不是没想过退却,但是吴邪的一句话又让你进了那凶险的鼓楼洞穴。你半个身子融入石中动弹不得,黑暗中吴邪看不见你的样子。你拒绝他的援救,却还开着玩笑借烟。
我也看不到潘子。但我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种气氛:死亡前的故作轻松以及一生的义薄云天。
“小三爷,有我潘子在还能让你受累?最后一次为你保驾护航了,我去见三爷了。”他对吴邪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,“你往前走吧。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,别回头。”
你单手执枪,不偏不斜,黑暗中打碎一个又一个铜铃;铜铃化作粉尘迎面飞扬,你最后一次为小三爷保驾护航。“大胆地往前走。”潘子笑道。
“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呀,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呀,往前走,莫回头。”
鼓楼洞穴血迹斑驳石间半张脸,他再无缘间山外花开满眼。书中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洞穴,书外泪水也氤氲了整个眼眶;书中一声枪响,潘子的声音消失不见;书外一缕叹息,读书人眼泪决堤。
敬你忠义侠骨,信仰不负。最后你死于肮脏洞穴,我在书外看你笑得凄凉,却只能红了眼眶,泪满衣裳。千言万语化作一句,愿你来世不再流离,魂归故里。
(六)
《盗墓笔记》有时被说成所谓的“垃圾小说”,但是我认为评判一本书的标准并不是它有多少头衔、是怎样怎样的名著,而是它对读者的影响。好则好,恶则恶,都是于个人而言。而它的的确确影响了一代人的青春。比如从二零零五到二零一五,从杭州西湖到风雪长白,着说长不长、说短不短的十年,我们就这样真真实实地走了下去。
二零一五八月十七日,约定的十年。十万稻米(对《盗》粉丝的称呼)齐聚长白,守候着那个等不到的张起灵。有人说这荒唐,但正是这故事成了我们的微光。
我最大的愿望,就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,去走他们走过的路,去看他们看过的风景。书完结在二零一五,但书中人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,他们还会陪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年。
我的步伐也永远不会停止。( 指导老师:吕文娟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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